【雷安】第四乐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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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x钢琴←
不是专业者所以bug很多不要care……
这章最后有很烂的车……真的很烂
ooc
边打fgo边写的,导致浪费了40ap没过关文还写得特别烂
07
“又拿奖了?”
“安迷修真厉害啊,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天赋。”
“以后会成为钢琴家的吧。”
“还不是都靠他妈妈。”
“听说他爸爸不要他啦。安迷修是没爸爸的孩子。”
“没爸爸教还说这什么想保护别人,笑死人了。”
“你想听什么?”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给你拉完第四乐章。”
今天也没回来。
安迷修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他盯着天花板发了大概有一个世纪的愣,伸手按掉了闹铃。
距离那个连脚印都没留下的约定已经过了四年,四年里雷狮似乎是换掉了手机号,安迷修站在公寓门口,背后是轰鸣着的搬家公司的卡车。
他点开那个从没打通过的手机号看了看,按下了拨号。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算了,他想,就当是做了一场十八年的梦。不管做了怎样的梦,还是要回到现实。
梦和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未来的钢琴家有很多,但是每一个世纪里真正成为钢琴家的人永远寥寥无几,活在梦想里的未来钢琴家最后还是要为了生计奔波。音乐梦永远五光十色,绚丽得像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
位于外省的新公寓空间狭窄但尚算舒适,只是自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隔音练琴房了。安迷修像合上一本相簿一样把钢琴的防尘罩铺平,他的钢琴温顺乖巧地在他掌下陷入沉睡。
第一年的春天,安妈妈生了像春雨一样的病,绵长得扰人,安迷修隔着门听见那点拼命压抑的咳嗽声,心里被什么像春雨一样的东西扎得千疮百孔。
“你可以卖掉房子,”他听见女人柔软又坚定的声音,“但是你必须去A大学钢琴。”
学钢琴维持不了生活的。
“这是我和另一个人的约定。”
她和她的儿子不会回来了。
“我们要信守诺言,就像我小时候教你的,对吗安迷修?”
我们可能已经被诺言背叛了。
他摸了摸母亲那双柔软宽厚的手,学钢琴的人的手总是比普通人宽一些,安迷修把掌心贴在母亲的掌心上,他们的手快差不多大了,在指尖同样的地方有薄薄的茧。
最后他听见自己说:“我会信守诺言。”
08
“安——迷——修——”
坐在他前桌的艾比在他眼前使劲摇晃了几下手:“你听我说话没啊?”
安迷修回过神:“啊……艾比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就知道你没在听……我在问你你打工的地方啦。”艾比趴在他的五线谱上满脸期待地盯着他,“是那个很有名的高级餐厅对吧?每天晚上会有很多穿西装三件套金发碧眼的帅哥在里面用餐对吧?”
“并没有那种……”
“埃米前几天和我说他看见你们乐队的大提琴手被很优秀的人拐走了哦!那之后肯定是一段很美好的邂逅啦……深夜舞会的红酒配上探戈,还有淡淡古龙水的味道……他会有意无意地用嘴唇蹭过你的耳垂,不小心摔倒的时候他会轻轻地扶住你的背,然后说:‘小姐,你没事吧?’……”
安迷修从刚才的愣神里反应过来缓慢启动自己脑内消化信息的那部分功能:“优秀……那位是女士。”
“嗯?啊我当然知道大提琴手是女孩子啦。还有啊在舞蹈结束之后……”
“在下是说,”安迷修努力在不那么冒犯打断女性发言的前提下解释清楚,“在下是说,那位拐走大提琴手的很优秀的人,也是女士。”
“……诶?”
“那间餐厅的话,主要还是面向上流阶层为主的……虽然年轻的男士也有,但是……”
他敏锐地察觉到艾比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所以很合时宜地没有继续往下说。
红发女生站起来沉重地拍了拍安迷修的肩膀:“本来还想问问你们缺不缺大提琴手的……以前说你恶心帅拒绝你是我不对,保护好自己啊安迷修。”
“……好的,谢谢艾比小姐关心。不过那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餐……”
“啊我下节还有音乐史,先走啦。大提琴手那边就不用帮我问了我会找到更好的兼职的拜拜!”
“……那个只是普通的……”
安迷修无言,目送对方风一样地冲出了教室。
09
“我领结是不是歪了?”
蓝色头发的大提琴手漠然地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给琴弓上松香。安迷修尴尬地把领结拆下来重新系,还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还有五分钟到七点,餐厅主管跑到后台招呼他们上台,安迷修摆好谱子,摸索着调整好钢琴椅的高度,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儿喘不上气。
领结肯定歪了。
深红色的幕布哗啦一声打开,他把十指放上了琴键。探戈舞曲《一步之遥》。
没有聚光灯,没有座无虚席的观众,对于前来用餐的客人们来说音乐不过是辅以调情的前菜——或者连前菜也不是。安迷修努力忽略台下那些觥筹交错,把注意力转移到五根黑线间跳跃的音符上。
他感觉自己今天不太正常。
右手小指险险够着高音部,他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安莉洁的眼神,还好台下的所谓听众们忙于应酬,应该没人发现这点瑕疵——安迷修意识游移地瞥了眼台下,
这一瞥害得他右手不争气地滑了整整一个小节。然后他听见安莉洁干脆停了弓。
要被扣工资了。安迷修闭上眼睛逼着自己深呼吸,该死的领结害得他呼吸不畅出现幻觉了吗?安莉洁在他背后默默重新起弓捡起主旋律,安迷修知趣地转至低音部伴奏。
休止符落下,他脊背和手心里全是汗。
安迷修和大提琴手一同向全程连眼神都没扔给他们的客人们离席致礼退场,看着安莉洁的背影他心里莫名地愧疚。也许不是领结的原因,他想起演奏半端瞥见的那个身影,如果不是幻觉,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如果是幻觉……
一只手蓦然从他耳侧向前伸过来扯松了他的领结。
安迷修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鞋跟非常正好地踩在了身后人的鞋面上,那人疼得抽了口气,双手扶住他肩膀:“你就是这么招待邻居的?”
他一回头,看见那张曾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10
雷狮坐在他对面拿着三串牛肉串往嘴里塞,说话都含糊不清:“说吧,你想问我什么?”
安迷修僵硬地坐在原地理了一下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最后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关键的:“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呗。”
“阿姨……没和你一起吗?”
雷狮看着他,声音很轻:“她死了。”
安迷修愣住了。
“我把她留在圣托里尼了,她以前和我说过她喜欢那儿。那两个畜生以为我爸死了就能接班了,我晚回了一步。”
“剩下的只要把我干掉就行了,我妈当年带我来A市也不过是为了逃避这场无聊的争权而已,但是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黑手党的作风,空心的铁棍从这里刺一半进去——”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口,“不用刺穿,血从空心的那头喷出来,失血过多就死了。”
“我用同样的方法料理了那两个人渣,我妈走之前叫我来找你,说是和你妈妈约好了的。手机……”雷狮低下头摸出另一部手机,“逃跑的时候帮我挡了一刀,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半个月前回了A市,房东跟我说你早就把房子卖掉了。”
安迷修愣愣地听完,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雷狮的语气仿佛在说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然而现在他面前这个雷狮突然无比陌生,他无法将面前的人和他梦里的那个大半夜站在礼堂的舞台上拉巴赫的雷狮重叠。
安迷修沉默了很久,小声说了对不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
雷狮倒不很在意其中缘由,他像四年前一样平常地喊老板结账,然后也极其平常地开口:“今晚我去你家睡。”
“……??”
“我都睡了半个月旅馆了,再怎么说也是为了你。四年没见你不会吝啬到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吧?”
11